眼里流出些悠远的光，似乎以往种种又在眼前重现，季此木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我就看着他被困死，我看着那些活下来的人，感觉很不真实。”
杨景刻从这里听出季此木埋藏在心底的悲哀无力，肖甘淼愣在原地，不做反应。
“也许你们还会觉得不怎么真实吧……到时候你们就会知道了，那是多可怕的一场灾难。”说到这里，季此木看看向肖甘淼，“可怕到你夜不能寐。”
天气有些热，站在后台这样忙碌的地方更不轻松，很多人都是满头大汗，可肖甘淼此时只觉的有股寒气往上钻。
冯脱再怎么样，那毕竟是养了季此木和肖甘淼十几年的老师，在此期间从未做过任何伤害他们的事，在肖甘淼心里，与其说冯脱是老师，倒不如说是一位父亲，这个时候告诉她，你心里一直仰望敬爱的老师会犯下滔天大罪，怎么都需要一段时间缓一缓。
“我...我先回去...”肖甘淼不敢再继续站在这里了，她怕她突然就承认了冯脱是那样的罪人，一切都没发生，不一定是季此木在胡说。
季此木眯着眼睛，什么也没说，杨景刻也坐在原地没动，看着肖甘淼几乎是用逃离的方式走出大门，季此木才叹了口气。
额头上有一层薄薄的汗水，把散在前面的碎发打湿，头一次，杨景刻从季此木的眼睛里看到了疲惫，这个人好像一下子苍老了起来，不再是年轻气盛的那个季此木了，而是患得患失，努力想要改变未来的无助的孩子。
“当初做这个实验有多少把握能回来？”杨景刻掏出一根烟，点着，用力的把它吸进肺里，好像这样就能轻松面对这件事。
季此木皱了皱眉头，“百分之三十吧，毕竟我是第一个试验体。”
沉默了一阵，杨景刻才从嘴里蹦出几个字，“胆子真大啊，不怕死？”
“死？”季此木回头看他，露出些迷茫，“怎么会？那时候巴不得跟着他去死，如果失败了，就权当解脱了吧。”
听了这话，杨景刻感觉整个世界突然变得闷闷的，好像有块大石头压在心上，让他喘不过气，随手熄了烟，“是不是很幸苦？那七年？”
“大概是吧……其实什么都感觉不到，就一直找回来的办法，拉拢人脉呀，学习技能什么的。也不敢让自己闲下来，一空下来，脑子里全是愧疚和他死的时候的样子，我会疯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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