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习习】
冬天的时候。
我和童尧去饰品店共同在左耳穿了七个耳洞。这是一种虚张声势的约定,代表矢志不渝地铭记。
夜里耳朵上所有的穿孔肿起来,我辗转难安,痛得无法入眠。童尧抱住我,在我耳边日复一日地咏叹,习习,习习,你不要离开我。
我无数次想过把那些穿透耳根的耳钉摘下来,但每次听到她悲戚的声音,想起我们的相遇,我还是决定隐忍下来。后来它们终于愈合,伤疤渐渐暗淡下去,那些空洞长长久久地留在那里,等着沉没的时光穿过。
高中最后的一学期开始,我十八岁了。
这座校园还是原来的样子。身边永远有关系从亲密无间转化到水深火热的同学,下课后走廊里依旧喧闹熙攘,时而有调皮大胆的男生故意用怪异的声调说话,路过走廊时会有同学不小心撞到彼此的身体。女生们仍然时常三五成群围坐在一起窃窃私语,从那一堆夹杂着讪笑的嗡嗡声中传来一些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窗外的梧桐树一岁一枯荣,我身边所有的人都忙得丢掉了魂灵,所有人都在无限的生活和有限的时间里暗自祈祷暗自哀悼,仿佛即将来临的六月高考是张着血盆大口的妖魔,他在我们的青春里张牙舞爪地乱砍乱伐,热血流淌。
而我依旧在漫无目的无动于衷地存活,夕阳折射在我枯黄的发稍上,闪现出孤单泛红的光泽。我就这样披着长而散乱的头发,风扬起时它们遮住半张脸,长长的刘海戳到眼球时痒痒的。
我垂着头发低下头像蜗牛缩着身子慢吞吞的走,总是这样疲惫又诡异的样子。偶尔和那些身影擦身而过,却已经不记得他们的面容。
铠甲妈在古董老头的课上突然出现让所有的人始料未及,她穿着粗布衣服,身材臃肿,面色蜡黄。她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盒子,她把满满一盒子的信纸扔在童尧的面前,五颜六色的信纸像蝴蝶哗啦啦地从盒子里落下来,散了一地。
铠甲妈上前唰地给了童尧一巴掌,神志不清似地破口大骂:“不要脸的狐狸精!就是你把那些情书给校长害得我家铠甲被学校开除的,你怎么会这么贱,心肠这么歹毒!”
铠甲妈劈头盖脸的说了一大通,尖酸恶毒的语气,嘴里有廉价口红和隔夜的剩菜混合着的让人作呕的味道,骂骂咧咧的嘴唇,两边松弛的肌肉耷拉下来。
整个班级顿时变得很安静,原先在打瞌睡的同学都振奋起了精神,一言不发地等着童尧的反应。
童尧的半边脸红肿,她扬起头,眼睛里噙满泪水,和铠甲妈四目对视道,“......
免费小说 |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