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落一推门就闻到海棠酿的香味。
在苏晚落陪伴余温的这些年月里，只见过一次他主动开这酒。
那时苏晚落躲在角落里偷吃，看见喝得酩酊大醉的余温挖出海棠酿。
第一杯倒满，敬给火红的海棠花。
第二杯倒满，敬给纷扬的合欢树。
第三杯倒满，敬给不知道什么时候摆在地上的红嫁衣。
唯独没有敬他自己。
月华如水，洒在他的身上。
她的心突然疼了一下。
她看见自家师父满脸泪痕，嘴角却噙着笑，怀里宝贝似的抱着个坛子，不时地对坛子说两句话。
皆是痴儿，皆是执念。
管事迎上来接过她的外套，扯回她的思绪。
她理了理鬓发确定没有什么不妥之后，才抬脚入了院子。
对这个人，她永远不敢出错，不敢逾矩。
“师父。”她轻声道。
“嗯。”他啜一口酒，“坐吧。”
她依言坐下问道：“今天可是什么日子？”
余温的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
确实是个大日子，今天是她成为他的妻的第五年。
也是她第五年的忌日。
五年来，他从不祭拜，不理会，不提起。
那身嫁衣还在他箱子的最深处存放着，那是他的思念，他的爱而不得。
“无事。”余温抬眸看她，突然发现，很像。
特别是这双眼睛，天真干净，没有一点污秽。
他心里一颤，甚至连声音都有些颤抖：“晚落，为我做件事吧。”
苏晚落笑着点点头，像极了，眉目之间。
余温猛吞一杯酒，呛了一下。
“西屋里有一件衣服，就那么一件，穿给我看看好不好？”他几乎带了些乞求的意味
“好。”
……
余温以为自己在做梦，她回来了。
苏晚落很细心地理了衣角，将头发散了一半，一低头，白皙的脖颈就那么露在外面。
红衣胜火，肤白若雪。
“师父，好看吗？”苏晚落转了一圈。
一声“好看”呼之欲出，余温喉头一紧，“给我唱一段吧。”
给我唱一段吧，这样我还可以很明确的知道：
你不是她。
苏晚落颠颠袖子开腔，“皇上，臣妾……”
她唱的是唐明皇和杨玉环。
同样是爱而不得，一个失了江山，一个失了自我。
余温不停地倒酒饮酒，酒劲很大，辛辣无比......
免费小说 |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