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十年前沂央皇城所发生的事，柳景循多少是能猜到些的，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他真正亲耳听到那惨绝人寰的血腥历史时，还是不由得感到一阵阵的心悸。
“少傅卿你知道么？当时的我就站在宫城最高的那处塔楼上，目睹着所有化为灰烬。”萧零面带笑容地讲着，将他的每一分神色都尽收眼底。
柳景循捧着茶杯的手渐渐收紧，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抬首望着坐在对面的少女，艰涩地开口：
“皇上呢？娘娘呢？还有那么多皇子……”
“皇族亲眷加起来共三百多人，全部被坑杀或者斩首，除了我。”
她打断他的话，语气十分平静，甚至连一丝的惋惜也无，就像经历过这些的人不是她，她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陈述这些事实。
“呵，说到这里，你还真要感谢水涯，没有他……”萧零的眼里似有淡淡的暖意一闪而过。
柳景循没有察觉，露出回忆的表情，若有所思：“水涯么……想必他又成长了不少。”那个深不可测的孩子。
想到那个飘逸淡泊，却唯独对她露出温柔一面的少年，他浑浊的老眼中掠过罕见的凝重。
拉回思绪，没有时间去想水涯事情，柳景循观察着萧零的眼神含着疑惑。
“小殿下？”
许久都没有听到过这个称谓，她略微失神，才道：“什么？”
“小殿下不想问微臣些什么么？”柳景循其实一早就准备好了接受她的质问，例如当年在战争的紧要时刻他忽然失踪一事，可出乎他意料的，对于这些，萧零只字未提。
像是早便知道他会有如此一问，她的回答异常干脆。
“不。”
过去的都过去了，她没必要知道那些，他不说，她便不问，她只需要清楚，眼前的人是她的少傅卿，是她曾经最尊敬的人，就够了。
此时，一直静立在旁的月娘却冷不丁地开口道：“没有那个必要，如果真的想知道十年前发生了什么，姑娘会自己去查的，虽然难度着实不小，但瞬府的确有这种能力。”
萧零皱了皱眉，有些头疼地揉揉太阳穴。不知为何，月娘似乎对他很是有些成见啊……
柳景循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从开始就一直瞪着他的黑衣女子，半晌才意识到刚刚她话里的重点，眼瞳骤然一缩，失态的惊呼：“瞬府？！”
并不意外于他的反应，萧零笑容浅浅，淡然地注视着他，表情像是天边的一道浮云变幻莫测。
瞬府，这是一个足以令任何江湖人士听后都不寒而栗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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