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陈羽第一次亲密接触时，也是个晚上，只不过那个晚上多了个月亮，圆得惊心动魄，圆得很不像话，圆得就像小学时候的我用圆规画出来的。
地点是南薰楼，一座古朴的建筑，十五层高的楼顶有一座小亭子，挂着一口老旧的钟。后来有很多时间，我和我车车经常站在楼底下向上仰望，用手挡住斜射下来的阳光，对这座钟楼品头论足，想不到竟有一些新奇的发现，比如它的屋顶是西方的穹顶加东方的飞檐。除非长一对翅膀飞上去，我们没办法到达那里，平常日子通往这地方的楼道被铁门锁上。我上高一时楼房整修，铁门被工人打开过一次。
这天晚上正好是元宵节，我在教室里阴沉着脸，心情极度恶劣，无心自习，原因是早上我被班主任老蒋叫去办公室谈话，先是批评了我，然后让我自我批评，我觉得自我批评是一件傻逼透顶的事情，加上懒得说话，特别是在老师面前，于是一声不吭站着，老蒋很生气：“说啊，啊？你是怎么回事？怎么不是说啊？再不说你立马给我出去。”说话的同时，气势凌人地顺手往门外一指，意思是让我滚出去。
我从小就是听话的孩子，朝她露了露微笑，很有礼貌地说了声“拜拜”转身走了，这下大事可不妙了，原来老蒋讲的是反语，潜台词是：“嘿嘿，你给我试试看。”我却听得稀里糊涂，果然试给她看了，在她看来我那姿态可真是扬长而去，气焰嚣张啊，特别是我那愚蠢的微笑，笑得极尽轻蔑挑衅之能事，简直吃了雄心豹子胆，气得她的脸上青红皂白，很快，老蒋果断地采取行动，一通电话打到我家直接投诉我爸，可想而知，我的下场的很可悲，我就不再描述了。
我打了个哈欠，扔下手中的书，反正也看不下去，索性收拾好书包走出教室，在楼底下的花坛前静静地站了会儿，四周建筑被月光涂得一片惨白，加重了此刻的冷漠和孤独。
我寻思着去哪里消遣，想起消息灵通的同学说这几天可以上钟楼，于是很想登高望远，就独自一人鬼鬼祟祟地走进南薰楼内，拉开铁门，沿着黑漆漆的楼梯往上爬，没有灯，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楼梯回旋而上，狭长窄仄，摸到的墙壁斑驳不堪，泥灰脱落，北风不停地从打开的窗户灌了进来，呜呜作响，我不知爬到了第几层，忽然被墙角的一个影子吓住，心脏猛地一跳，差点没失足滚到楼下。我扶住楼梯扶手，慢慢走上前，小声说：“你在这里干吗，我还以为是鬼呢？”
“你才是鬼，你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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