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cm长度图

作者: 到钱

  M正在赶往车棚的路上。天色暗淡,太阳站的很低,片片红晕中不时漾出炽热的亮黄,但是仍然毫无生气。已经是黄昏的时候。

  他的脚步奇快,双腿紧绷,好像两腿决然不属于自己——后脚总要差点踩到前脚后跟,却又总是恰到好处。又俨然摔倒,却保持了平衡,像一架滑稽的机器人。他要去推自行车。

  像往常一样,M忘记了车子的具体位置。他的身体带有浓浓的乏味倦意,像是拖带了一具沉重的皮囊而不是身体本身。假若车子就在眼前,他也不能立刻认得出。而且车棚是巨大的正边形构造。如你所知,整齐划一的格局总是死板到不易做出标记。哪怕是一尊庞然大物,他依然是视若无睹,这便是问题所在。

  中途蹦出一段小插曲。M挺直了身体,步伐飞快,企图把身后的长影远远摔出去。他的眼睛被残余的光晕刺得略微不适,抬起手微微揉动了眼角,做出一副对人矫情的模样。然后迎面走来一女的,女人个子小巧,蹬一双豹纹长靴。他调整了走路姿势,头又略微往下低。女人的鞋子发出哒哒的响声,没有两秒钟,他们错开了。M徒然一阵莫名的不愉快。

  如前所述,M走在一条疲惫的路上,粗气喘喘,表情诡异。他看不惯眼前的路,走了无数次,就要抛弃无数次。女人渐行渐远,他都没有回头窥一眼女人的身材。他对周围漠不关心,每天走这条路,每天碰到这种女人,每天莫名的不愉快。车棚突然出现在眼前,没有丝毫惊讶,每天突然出现的车棚。他的脸上还是有了反应,气息转而平静,一如熟睡的婴儿。车棚出人意料的有了变化——诺大的车棚只剩一辆破旧斑驳的车子横在左边靠里面的一角。毫无疑问,这辆待修的车子属于M。车子被散漫的风吹的叮当作响,M倒是毫不介意。

  天空暗淡无光,周围吹来黄色的红色的风,空荡荡的车棚里站着的是M。万籁俱寂。

  M把左手插进口袋,双腿依然紧绷,然后向左边的角落走去。口袋里传出琐碎的声响,M突然憋红了脸,动作急促起来。他停住了步子,左手依然不停的翻弄口袋。如你所知,口袋里似乎没有一把钥匙属于那辆破旧的车子。M对此没了往日的循规蹈矩,规律被打破,他就有点不知所措。

  M突然停止了动作。一个对生活司空见惯的人,遇到了一个小差错。他把右手插进上衣,絮絮叨叨的摸索,右手再伸出来,多了香烟和打火机。他不经常抽烟。

  他点燃了香烟,几乎只过了两秒钟,身体的平衡毫无缘由的被打破,矫健的小腿滑倒在车子边。像是故意,但身体又不由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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