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吊唁的客人稀少的时候，在七哥“四锛喽”的催促下，我讲起了事情的经过。讲到我几乎丧命的惊险处，五位哥哥神情紧张，陈招娣、“香妃”、小飞和李凤艳三位女孩儿却惊呼出声。待讲到“海哥”和二哥两家人被害的惨状，我已泣不成声。五位哥哥无不潸然泪下，默默听着四哥“老高丽”诵经：“天也空，地也空，物换星移山海熔。日也空，月也空，岁岁年年几秋冬。生也空，死也空，来来去去不由衷。男也空，女也空，忽男忽女轮回梦。命也空，运也空，造化都在定数中。风也空，水也空，心行美恶化吉凶。君也空，臣也空，改朝换代天下公。将也空，帅也空，转眼荒郊黄土封。父也空，母也空，合眼阴阳两朦胧。兄也空，弟也空，莫为家产互交攻……”
忽然，“老高丽”的手下“刀王”李青山急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刀王”接过“山东子”递过来的孝帽子和孝带戴上，在“海哥”、二哥等人的牌位面前跪倒磕了三个头之后，这才起身走到“老高丽”身边，附在“老高丽”耳边低语了半晌，然后退到一旁，垂手而立。
“老高丽”本来眯着的眼睛忽然睁开一条缝，他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刀王”后，冷电似的目光在我的脸上扫了一下，这才又缓缓的重新闭上，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许久，“老高丽”才平静地说道：“青山，你就当着众位师伯叔的面说说这事儿吧。……”
“刀王”躬身答应了一声“是”之后，就讲了起来：“今儿个一大清早，就在呼兰县城上班的时间发生了一件让人捉摸不透的事儿。……市公安局大案队的副大队长孙向东脑袋瓜子上缠着绷带，在呼兰大街上敞着怀，露出腰间插着的两只‘五四’式手枪，指名道姓的大骂‘呼兰大侠’卑鄙无耻，暗算伤人，不是‘人揍儿’的！……路过的人，有认识孙向东的，但大多数不认识，大家伙儿不知道‘呼兰大侠’怎么惹了孙向东，都围着他看‘西洋景’。孙向东手里还挥舞着一把‘攮子’，叫嚣‘呼兰大侠’要真是个爷们儿，站着撒尿的，是个侠义之人，就别当缩头乌龟，就站出来和自己比个高低，比枪比‘攮子’都行。……”
众兄弟听得面面相觑，如坠五里雾中，不明白“老高丽”让“刀王”这个时候说起这件事儿是何用意。那个什么“瘪犊子”孙向东就不是“好揍儿”，他和“呼兰大侠”有何冤仇那是“呼兰大侠”和警察之间的事儿，与众兄弟有何关系。谁不知道“呼兰大侠”专杀警察呀？谁让孙向东也是警察呢。当然，众位哥哥不明白，只有我心中明白是怎么回事儿：“老高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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