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座上的男子神色冰冷宛若千年霜雪，阴沉可怖，暗涌着随时会不受控制，倾泻而出的雷霆之怒。
幻暝哀自然能感受到这样的微妙，若她再多说一字，甚至多行一步，她无法猜测自己的下场。
她利用自己当作棋子，成功激怒了他。
未等幻暝哀来得及作出任何举动，九黎澜或许是察觉到了她的真实意图，立刻将她按跪在了地上，甚至在她的膝盖上加持了禁锢的咒，强硬制止着幻暝哀有可能的轻举妄动。
冰棱开始碎去，随着咒力逐渐稳定而化作白雾散去。温度仍旧未恢复，却已然不是那般带着死亡气息的阴冷窒息。
被冰封的舞女立刻被侍从抬了下去，惊慌的舞女则被换成新一批容颜绝色的少女，仿佛什么事也未曾发生过。
九黎澜瞪了她一眼，然后走过去，坐回明曦离身旁。
“继续。”幻暝哀听见男子说道。
于是，只有幻暝哀仍旧跪在那里，周围渐渐响起乐声与酒器碰撞的声音，歌舞升平粉饰着人心惶惶。舞女们收敛起原本恐惧的神色，掩盖着讨好和赔笑。
仿佛不久前的肃杀，未曾发生。
幻暝哀无法起身，亦无法动弹，只能直着脊梁，孤身一人，跪在台下，被所有人所刻意忽视。
不知过了多久，酒酣耳热，明曦离也一扫阴霾，与坐在身旁的舞女调笑起来，他是如此温柔地抬起女孩的脸，耳语着什么情话。
是不是只要不是她，他对谁都可以很温柔……
幻暝哀一直跪在那里，禁咒加持下撑着才没有摔倒，意识却在逐渐刺骨的寒意中开始模糊起来。直到不知道多久以后，宴席散去，叛军纷纷离席，连明曦离也离去，仿佛没有看见她那般。
九黎澜却走到了她的身旁，解开了她的禁咒。
已经无力起身，只能任由九黎澜粗鲁无礼地拉起她。男人俯身，近在她的耳旁，话语里却一点亲密的意思都没有，“公主殿下，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离间我与主子么？不要天真了。”
幻暝哀沉默不语。
“你看，这次最后受苦的，不还是你自己……”男人冷笑着，似乎在嘲讽幻暝哀，“如果乖乖听话做个傀儡公主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幻暝哀扬手，迟钝无力的动作准确被他轻而易举扣住，连同挣扎的另一只手亦被钳制。他禁锢着她的双手，肆无忌惮将她圈在怀中，“这个时候还不听话，想被扔在这里冻死么！”
“不用你管。”声音居然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颤抖与无力，幻暝哀才意识到自己大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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