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到了该完全揭开伤疤的时候。青歌这些年一直刻意回避那一幕幕。就像崴了脚，她小心翼翼地走路，小心翼翼地不触碰伤处。然而，总有非治不可的时候，总得需要一次痛彻的咔嚓一声，错位的关节才不会继续发炎，脚才能恢复正常的行走功能。
大三那年，青歌在苦心准备了半年的英语职称考试的前两天突然晕倒。那次晕倒不像在安城这次，倒得没有任何原因、没有任何预兆。她感到大事不妙，在辅导员再三劝阻下还是回了趟家。
青棋的病情那几天急剧恶化，她似乎已近迟暮之年，常常自己都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青棋还是青歌。据父母说，偶尔，她的精神状态又会变得非常好，一副世事洞明、云淡风轻的样子。她已经行动不便，可是还保持着那份骄傲和自尊。
青歌回到家，坐在青棋的床边，握着她曾经握过无数次的手，泪水决堤。她看着面容憔悴、气若游丝的青棋，半天没哽咽出一句话。
更让青歌痛苦的是，青棋用尽力气试图坐起来，一副迎接陌生人的礼貌。她们相同的相貌、相通的心灵，看着对方如同对着自己，青棋居然没有认出来！青歌连忙去扶她，她终于感觉到了青歌的气息，把不听使唤的身体顺势倒在床头上。
青棋微笑着说她很好，这几天出乎意料地意识很清楚；她说最近很开心，虽然没有什么具体的印象，但仿佛经历了好多事情，都是好事情。
青棋用尽所有力气握着青歌的手，诵起李白的诗：“君为女萝草，妾作菟丝花。轻条不自引，为逐春风斜。百丈托远松，缠绵成一家。谁言会面易，各在青山崖。”她的眼里满满的不舍。
青歌擦着眼泪笑她：“大姐！这是一首怨妇诗。我既不是你的‘君’，你也不是我的‘妾’。人家古代人用‘女萝’、‘菟丝’是来比喻新婚夫妇的。我们不是同性恋，是姐妹！小样，你糊涂了？”
青棋没有接青歌的话，只是自顾自说着：“我以前总以为我们相依为命地长大。现在才发现，原来是我依附着你成长，”青棋顿了顿，泪水姑姑而落，“你要知道，我是多么希望能够像菟丝花一样一直一直缠着你……”
青歌试着去擦掉她的泪水，可是那泪水太没完没了，惹得青歌跟着流泪。青歌让青棋不要说了，先好好休息。青棋不听，累得气喘吁吁也不停下来：“我放心不下你，还有父母……我知道，你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希望你们都好好的......
免费小说 |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