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教堂尤为热闹，信教的民众握拳祷告，亦有孩童其间嬉戏，好奇地点拨着木架钢琴键，发出断断续续的音符声，串连起来有时竟能搭出一小段成调的曲子。
我斜眼瞥向身侧之人，此时他正低咒着，且乐此不疲。实在没忍住，笑着开口：“是怎样？嘴巴不嫌累哦。平日里也没见你怨这么久，果真是最近被使唤多了受了气，往我这儿来发泄！？”
揆叙好看的眉眼一瞪，些许忧怨之意。看来是说中了。
我颇为同情地把手搭在他的肩头，轻轻拍了几下，劝解道：“苦了你了，要不叫穆景远过来让你告解一番？”话才落地，脸颊就被狠狠掐住，一抬眸对上揆叙极为不愿的浅淡眸子，近在咫尺，半分威慑，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教人没半点害怕：“倒不如叫他过来帮你收尸。”
“呵呵，开玩笑。”我抬手拍掉掐着脸的手，陪笑道。看样子是不能再开他玩笑了，见好就收方才能活的长久。
揆叙一手撑起脑瓜子，一手微拧了拧眉心处，很是无奈地吐出句话来。原以为又是挖苦我的话，只是到了耳边竟是一句：“你与四爷交情可深？”
不明白揆叙怎么会问这个，我很是疑惑地扭头正视他：“如何问起这个？”
揆叙放下拧着眉心的手，答非所问：“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语气强硬，不容置否。
我琢磨着开口：“可深可浅。四爷救过我两次，此等大恩，可谓深。但若论平日里的来往，却是连我与你之间的一半都没有，可谓浅。”
揆叙细细地听着，眼珠子四下滚动，似是在考虑什么。良久，道了句：“虽有救命之恩，但也最好往后别与他们有过甚的来往。”
我委实不解，他何时干涉起我的人际关系来？正欲开口问，却又听他说道：“若是与八爷他们交好，便不要去四爷那打转，免得到头来两边都不沾好。你别看平日里这几位爷见面和和气气的，实则暗流汹涌。所以若你珍视八爷他们，就乖乖地与四爷保持距离。”
浅淡的眸子此刻深沉肃立，丝毫没了平日里的戏耍玩笑。这是我没见过的揆叙，一个牵扯到政治就变了样的揆叙。陡然间想起前几日在街上，十阿哥说要借我个吉言，十四阿哥却阻止没能让他说出口的话，原是要警告我少跟四爷他们来往。
我移开视线不去看他，原本手里拿着的传教手册不知何时落在了地上，弯下身子捡起，抚去纸面上的尘灰，静默良久。直到下一个音符响起，终是问出了心中的困惑：“是八爷他们叫你来跟我说的？”
“不是。”否定快速的回答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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