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我以后不会出去了。”无香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许惶急，“你不要哭……”
说着她伸出指头短短的小胖手，在他的脸上轻轻抹了抹，濡湿的感觉弥漫开来，他方才察觉，已然有一滴悄无声息的泪水划过脸颜。
“其实上仙是不是要修炼了？”
平日里蠢蠢笨笨的无香似乎在有关于他生活习惯的方面格外敏感，已经从他腿上跳了下去，站在一旁看着他。滕子渊微微颔首，心中倒也有些许失落了。半晌，只是站起身来，往洞府深处走去。
无香盘膝而坐，合上眼眸，妖力扩散而出，覆上了整座洞府，她面相虽不过四五岁模样，但却对此事熟门熟路，将洞府从落花荡中隐匿而去。
当然若是曾经的如琅，即使散去了不少妖力，也是轻易能将落花荡隐匿，无香能做到如此，似乎也并不奇怪。
事实上全然没有必要隐去洞府，只需封门罢了。无香却固执的要隐去整座洞府。这样要耗散的妖力显然要高于仅仅封门。
“说了你不必将这里弄得这般密不透风，就是昆仑老君来了都打不开。”滕子渊无奈而笑，虽然如今昆仑老君隐世多年，但是毕竟与天帝是同一辈人，少说也要五出化境。滕子渊已经算得上新晋仙君中的佼佼者，适才突破第三重，且是在无香护法之下。六孽之首的如琅修为若是按仙侠道折算，也是五出化境的巅峰之态，若是平安度过千年之劫，说不定可以突破瓶颈。
若是无法达到六出化境，自然无法有把握与天庭抗衡，就算到达，也要冒极大风险。若是因此让无香有了半点差池，他如何面对曾经如琅对他的托付？
而迄今为止，天庭似乎已经不像他方才晋升为司法仙君时那样了。
他几时坚信，天庭便是善，六孽即是恶，被抹杀掉也是理所应当。
可是天庭至善，人间战乱，天庭可做过半点调停？人间饥荒，天庭可有过半点怜悯？
六孽至恶，却从未曾做过半点妨害人间之事。相反，他们更加有情有义，更加眷恋这片向来恐惧排斥他们的天地。
这是为何？
孤独。
天帝有万神簇拥，他们只剩彼此，在这片憎恨他们的天地中，相依相拥。
凭什么断言他们便是恶？
他曾经对玉骨偏见甚深，眉眼蠢笨的玉骨还是傻傻地眷恋着他，甚而不忍伤害他“深爱”的未婚妻紫臻，陨落在湖光岩畔。明明那样妖艳动人，却甘愿保持那种蠢样子，在他身后为他提酒壶，追随他。
不是不恨吧，不是不委屈。
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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