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挂号交费后，他把她扶到了外科。
“前面还有几个人，先坐着等着吧。”王海峰说。
“你要走？”周小汐问。
“我跟人约好了。我向来不爽约。”他说，“估计没多长时间就谈完了。要是你还走不了，你就呼我，我来接你。”
提到呼他，她顺着问：“你的呼机还好使吗？”
“怎么不好使？”他说，“昨天还有人呼我呢，让我不要去北京饭店，连呼了几遍。奇怪，留的名字是蓝心亭。不知道谁跟我搞恶作剧。”
“你怎么就知道是恶作剧？人家呼了你几遍，是有急事吧。”
“要是真有事干吗不直接告诉我呢？有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当面讲呢？”
“没准儿是不方便呢。”
“那就不是真的。”他说，“我得走了。”没等她说再见，就敏捷地冲了出去。
去死吧，周小汐想，死了活该，跟你说的话从来不听。她的胸脯忽忽地起伏。王海峰有病，她想，起码偏执。她也恨自己，为什么偏偏轮上她得知这个秘密。难道她善于保守秘密，就得听到秘密吗？她感觉泪水顺脸颊流了下来。她却不能这么撒手不管了。
她的脚没有崴，只是痛。她忍着脚痛和心痛，进了公安局的大门。
的，可又怕碰到一个像王海峰这样的，以为是谁开她本可以打玩笑。
开着红色的捷达车，院长的心有些慌。他刚拿下本，可又不好让别人参与进来，就只有自己硬着头皮上。
心惊地面对街上那么多车辆，院长想起了“文革”时的一个场面。那是在他下放的广西一个县医院的广场前，两派人荷枪实弹目光冷峻地对着，都对着他一个人，对着在那个时代却敢说敢干的他。他的汗珠越过广西少有的零下二十几度的气温爬上了他的额头。他的头脑中一片空白，他知道自己一个不慎的举动就能命丧黄泉，可是他又不知道他到底做什么才能阻止这一切。他望了望县医院红砖的小楼，想到了北京。“走联合之路！”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喊出了这句。可就是这句话让大家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一同下放到广西的那些男人大多和当地的姑娘结婚了。他没有。他因此还被扣上了“歧视少数民族”的帽子。四十二岁，回北京的第二年，他才和一个二十三岁的女孩子结了婚。可长期禁欲的他失去了性能力。在新婚之夜，他抱着如花似玉的新娘心如死灰。人是多么奇怪呀，搞精神科的他想，他越是没有这个能力，他越是想亲近女人，女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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