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长安越近，越是小心掩饰行踪，最后一日更是昼伏夜行，终于在黎明前赶到了青园。稍侍休息后，才换了车马回了石府。虽然不是大张旗鼓，却也不再掩饰行踪。
离开多日，这竹馆还是原来的样子。轮椅行到屋门前，门就自动打开了。
“九爷，这些日子一直按您的吩咐送药去青园，也都熬过之后扔掉药渣。肯定没人怀疑的。”石伯一边跟着进来，一边跟我说着话。
“嗯，你老办事我放心。”我一边说，一边拿起已经烧好的开水泡起茶来。
我现在在皇帝那个舅父眼中就是个不能作为的病秧子，这样挺好的，起码他不会因为顾忌我而覆灭了石舫，虽然石舫中有很多祖父西域沙盗的旧部，有些还是匈奴的小部落族人。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多都已经在长安安家落户。而且石舫中更多的是安分的大汉子民，总不能牵累了无辜。
我倒了一杯茶放到石伯旁边的桌子上，又倒了一杯自己喝：“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塔那部，他们今年的牛羊都不错。”
石伯点了点头，眼里难得漏出来些柔和：“这么多年了，从16岁离开就没回去过！”
我伸手从袖袋里拿出了一个坠子，非金非玉，只是一块扁圆的石头，上下钻孔穿了绳穗，正反两面都刻了字，左下磕掉了一小块。看得出定是经常拿在手里的，就连缺口边缘也已经光滑，字就更是有些模糊了。
石伯一见到这物件，脸色立刻就变了，双手颤抖的接过去，问道：“这，这是……”
“是桑婆婆临走前交给我的。她说，让我保佑他们来生在一起。”
我虽然不知道石伯在想什么，但我也看出来他眼里那丝做杀手时积攒下的、多年化不去的厉气迅速融化了，眼里只剩下了伤感。
他突然走到我的面前，庄重认真的跪了下来，我伸手欲扶起他，他阻拦道：“九爷，这是你应该受的。你是释难天，多谢你当时在她身边，让她能有寄托，安心离开！”说完磕了三个头才站起来离开。
我虽然从坠子上的龟兹文字认出了石伯的原名，但我不清楚他们的故事。至于释难天嘛，我虽施药赠粮，却哪里真的能解除他们的痛苦呢？从前大汗积弱，西域各小国都受匈奴欺凌，现如今大汗强盛，欲收复失地，屡次对匈奴用兵，小国的人日子就如磨盘捻豆，更是不好过。
虽说墨子的以战止战之法不是最万全之策，但可使小国起码不再完全受制于人。毕竟是祖父的故地，他对那里的感情不容我弃之不顾。
“九爷，”谨言手里拿了一个绢条，恭身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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