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打扫好清月居不过半个时辰，初芜尘手拿一束桃花翩然进屋，下人们纷纷退下。
花枝纤细，然上面簇簇桃花，盛开得好不可爱。初芜尘不爱任何花，却独独对桃花放不下。
因那人便是像极了他手心的桃花。
清寂，绝艳。
拈下一瓣花瓣，于墨上研碎，添少许清水，一圈圈研磨。粉色染上墨黑，很快不见了踪影，丝丝缕缕的桃花香气从墨里慢慢溢了出来。
勾唇，蘸着墨水，落于白宣——枝桠精干，朵朵花儿开满枝头，瓣叶饱满，隐约可见月光洒落的银辉。
一勾一画，不消片刻，一副浓艳不失清雅的桃花图跃然纸上。但是仅仅只占了白宣一角，一旁留着大半的空白。
犹有墨水的笔停在半空，迟迟不肯落下。余光瞥到放置书案的桃花，心中忍不住一动，手像是有了意识般，快速挥舞起来。
披散的涓涓乌发，灵动飘逸的血红色衣衫，倾城绝艳的容颜……画中人随着笔墨移动，越发模样清晰，肤白胜雪，恍若仙子。
女子身上无任何配饰，清妍容色一如梦中。
昨日的梦。
画毕，收笔，目光凝在画上，痴痴不移。
一瞬间，恍若回到那年树下，她扬着瓷白酒壶，对着他挑眉轻笑。
那时正值初春，南城外桃花林，缤纷落英，林中游人如织。
初芜尘应好友之邀结伴出游，于桃花林中铺就一方锦帕，几张矮桌，几壶美酒和各色点心，言谈甚欢。
身旁好友嬉闹，醉酒之后，也不过似疏狂少年，畅言心中抱负。有人愿妻妾成群，有人愿福泽一生，亦有人愿罗带成结相思扣……初芜尘听着，端着酒杯抿一口清酒，眼睑低垂。
不远处，俏丽少女、清秀少年桃枝为约，缘定今生。他们看得有趣，纷纷散去。
桃花树下桃花缘，他们至此不过为图一乐，想来少年心性，大抵都是好奇的。他心里嗤笑，并不加入。
“你怎的不和他们一道去？”清清凉凉的女音从头顶传来，初芜尘仰首看去，一红衣女子倚在树干，眉眼美艳，淡粉的桃花瓣落了她一身。
他笑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道？他们的道为财为情为平安，不过皆是平常心愿。那么，你的道又是什么？富达？名利？还是，情？”女子微微仰起脑袋，纤白的手握着瓷白酒壶，姿态说不出的肆意潇洒。
“皆不是，我的道自是与他们不同。”初芜尘敛眉，不欲多言，见女子似乎好酒，目光淡淡扫过桌上的酒壶，“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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