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的母亲在输了几个小时的营养液之后终于醒了过来，当笙歌看到病床上的手指微微颤动的时候，就很自觉地退出了病房。
“我出去给你们买晚饭。”
余烬把母亲扶起来，又倒了杯水给她，看她气色恢复地还不错，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为什么送我来医院。”
这是母亲醒过来说的第一句话，余烬拿着杯子的手一抖，差点儿把杯子打碎。
余烬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难道不该来医院吗？明明都已经那么严重了。
可是他却又不想告诉母亲，是胃癌。
他深知母亲为了他，为了整个家付出了多少，却在此刻，像是有什么堵住了咽喉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
“明天我就要出院，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暂时还死不了，没有看到你出人头地的那天，我是不会死的。”
这是母亲对余烬唯一的希望，也是余烬对自己的要求。
“为什么不接受治疗，明明……”
明明什么，余烬也不知道，其实治疗与否都无法改变寿命不长的事实，可是此刻却觉得心酸，这大概就是，被现实击垮吧。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不就是胃癌吗，早就检查出来了，本来不想告诉你，但是你已经知道了，就没什么好瞒着的了。”
“医生和我说过了，要化疗，但是化疗之后，不也是等死吗？与其浪费那一大笔钱，不如省着。”
所以说，从始至终，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只有他一个而已。
余烬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两个眼睛死死地盯着母亲，欲言又止。
李梦莲第一次发现原来余烬长这么大了，个字高了，也更好看了，越来越像他爸爸了，脸上早就没有了孩童时候的稚气，而有了被岁月打磨的棱角。
“乖，听我的话，治疗和不治疗结果都一样，我们回家，钱省下来给你上大学用。”
李梦莲伸手，把余烬揽进怀里，就像很多年前，余烬还很小的时候，被雷声惊扰得睡不着，她抱着他一样。
那时候母亲的怀抱是余烬唯一的依靠。
“我去问医生。”
余烬挣脱了怀抱，他害怕，再多一秒就会忍不住热泪盈眶，他已经是大人了，不能再让母亲担心。
余烬出去的时候，笙歌正做在凳子上，紧紧抱着怀里的饭捂着，害怕它冷掉。
看到余烬出来，她献宝一样把饭递给他，“你要不要吃一点。”
余烬摸了摸笙歌的头，“你先吃，我找一下医生，回来就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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