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未曾停歇的雪终是停了下来，灿金色的暖阳刺破积压的雪云，经过雪地的反射明媚到让人睁不开眼来。
“这可不是出行的好天气。”伍子轩转了身道。雪地的反光太耀眼了，行久了怕是会雪盲。慕玖卿微微蹙了眉：“秦……苏姑娘……”
“秦蔓便好。”
“秦蔓。”慕玖卿从善如流，改口道，“可有纱布？最好是黑纱。”
几刻钟后，苏瑾搁下笔，将写好的信放在桌心用镇纸压好。方才被唤醒的阿茹迷迷糊糊地捏着苏瑾的衣角，语调还带着软软糯糯的鼻音：“娘亲，我们要去哪里吗？”
“阿茹乖。”苏瑾轻轻笑了。她俯下身抱起小东西，在人脸颊上轻轻一吻，“娘亲带你回家。”
“回娘亲曾经的家，有娘亲的娘亲和娘亲的爹爹的家。”
“走啦走啦——”
伍子轩倚在门边，一身艳红衣衫衬着唇角慵懒妖冶的笑分外明艳。身后，冬阳灿烂，有雀相伴而过，鸣声轻快婉转。
慕玖卿微微眯了眸，抬头望着这冬日难得一见的浩瀚晴空。
雪停了。
.
“我与玖玖先将你们送到镇上，租好马车再走。”伍子轩道。他俯下身为慕玖卿系好黑纱，牵过自己的黑马。“我已给秦府送了消息去，会有秦府的人来接你。“
“我带你吧。”慕玖卿低声道。她轻轻梳理着手下的马鬃，白马打了个响鼻，在她手心蹭了蹭。伍子轩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却未说什么，只是翻身上了马，为自己蒙好黑纱。
“好不习惯……”他有些不适地抚了抚黑纱边缘，委屈道，“玖玖，看不清。”
缰绳一拉，白马嘶鸣一声奔腾而出，竟是理都未曾理他一下。伍子轩怔愣一下，不是很明白自己又是哪里惹到人了，却见得已行出一段距离的人扯了缰绳缓了马回头看他：“看不清，便跟上。”
坐在后面的苏瑾噗地一声笑了出来，眉梢眼角满是戏谑。伍子轩意思意思瞪了她一眼，唇角一扬笑了开来。
“来了——”他懒懒拖长了尾音，身下的黑马似乎也感觉到了主人的好兴致，长鸣一声跟了上去。
奔腾的马蹄扬起一路雪尘，在阳光下纷飞回旋若晶莹剔透的蝶。苏瑾怀中的小姑娘已埋在娘亲怀中睡了过去。她温柔地抚着小姑娘的发，垂下眸，轻轻叹了口气。
不是未想过于家中联系，只是这么多年来，放不下心底不明不白的那点任性与叛逆。如今伍子轩二人的到来，顺势便给了她一个台阶下。伍子轩自然是猜得出她那点心思，遣了巳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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