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我阿爹这一辈子只教会我阿娘写这八个字。后来阿爹死了，我出生了，阿娘便念着这八个字给我取了名字。喂，你猜我叫什么？”面前少女懒懒喝了一口刚刚冰镇过的酸梅汤，接下来便心满意足地将那一碗通通倒进了肚子里。
“阿桃？阿叶？阿蓁？”莫恒很认真地想，“女孩子叫得最多的，应该是叶蓁吧。”
少女挑了挑嘴角，笑得没心没肺：“我叫桃夭，邻里街坊都喜欢喊我桃妖，阿娘则喜欢将我的名字写作逃夭。”她拿筷子蘸了酸梅汤的汁子，在桌面上一笔一画地写着，“因为她总觉得我一出生，我阿爹就逃之夭夭了。”
莫恒不知自己那一贯不好的记性为何会突然追溯到这么曾经的过往，他只知那个一贯没心没肺号称自己能长命百岁的姑娘此时已然倒在血泊之中。他抱着她，沾染了一身的血，还有那满怀的冰冷。他一遍又一遍唤着她那明明满是诗意却又装满委屈的名字，换来的只有她那狭长的睫毛在微风中轻轻地浮动。
昨日，她对他张开臂膀：“小恒子你那么弱，以后我会保护好你的。”
今时，他在她耳边呢喃：“小桃子你那么厉害，为什么不睁开眼睛？”
贰
柳家被人抄了家，柳思思被卖入了青楼。她一路抵死反抗，得来的却是那人牙子毫不怜香惜玉的毒打。好在漂亮姑娘的运气都不会太差，她被救了，一位白衣飘飘面若冰霜剑如长虹的少年公子单枪匹马将她带出囹圄。英雄救美的戏码后面跟着的却不是以身相许的段子，因为公子已经走远，甚至连背影都只留下模糊的刹那。
柳思思心有不甘，一路追了上去。她说感谢公子的救命之恩，愿以身相许只求公子为家父报仇。那人停下，冷声道：“我从未想过救你，只是他们挡了我的路罢了。顺带一提，我已有家室，不会另娶。”
那人走了，留下柳思思目光呆滞。一卖柴大叔恰巧路过，看到那少年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姑娘切莫与他沾上关系。这莫恒原也是个好人，可新婚妻子被人害死后整个人都变了。平日里不是在追查凶手，就是守在他妻子的坟前又哭又笑。脸色白得似野鬼一般，只怕不过多久就要与他那短命的妻子葬在一处了。”
“也就是说……现在的他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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