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巨兽将整个驿馆包围,龙身豺首,不怒自威。风雨同来,好似倾尽天河之水;雷电交加,如刺破天幕之枪;黑翼垂下,天宇将倾。。日月星辰,皆无处安身。
无形之中,一道红线锁住他们的心。
龙生九子,唯睚眦最像龙尔。
她曾听天上的宫娥说过,所有能幻化成人的神兽,唯有睚眦最威风凛凛。她曾经无数次想过他的样子,却从没想到今日看到竟然没有半点畏惧。
安零扯着她的衣角,请求她别出去。她不知道怎么和安零解释,只有找出玉净瓶,将安零收了进去。
他来找她,她怎么会不去见他呢?她曾思念他,历经三十六个春秋冬夏。
推门而出,正好迎上沉籁慌乱的目光。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准备将她拉回去。他的头发在滴水,身上也是。外面是可怕的巨兽,他本可以从密道离开,却选择了回来找她。
“别出去,跟我一起。”
烛火已经被闯入门的狂风吹熄,但是明亮的闪电却苍白了他的眉角。她甩手让他放开,她早就不是酒仙姬醅,她也会生老病死,她也会寂寞悲伤。也许对睚眦而言,分别只是三十六个晨昏,但是对她,对在青丘灵泉中徘徊的她而言,那是二十年还有十六年。
“别任性了!乐胥!”
沉籁一把抹去脸上的雨水,他的脸色苍白。能够做到巨兽来袭而不自乱阵脚,实属不易了,还要分神照顾任性的她。他虽然讨厌这样的无力,但是更恐惧的是分离。是漫长的,漫长的整个人生都不会再见,即便来世,即便无限个来世的不再见。
“沉籁,我们应该说再见了。”
那不是再见,而是永别。
沉籁冷着脸,他施加在她手腕上的力道不断加重。再见?再也不见?宇宙星辰的交错,就像在赴一场一生一次的盛宴。她分明已经穿着华美的羽衣,翩跹如蝴蝶地来到跟前。却在一打眼的功夫投向别人的臂膀,跟着别人的舞步翩翩。
那他张开怀抱是为了什么?拥抱虚无和空白吗?只是为了一个琉璃白的回忆,困住自己的一生吗?
“这绝不可能。”
他曾经听着手下的禀告,她孤身一人前往叛乱者的军营。马蹄踏溅而起的尘烟,遮掩他的眼。琉璃白的衣衫在他的视野里远去,消失在地平线。
冠冕上垂下的琉珠因为愤怒地扭头而作响,他是那么害怕她一去不回,那么害怕她的尸体被送回自己的身边。
那梦境里,身下美丽的容颜。他无数次想要亲吻她纤细的指尖和眉眼,他无数次爱而不得的痛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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