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人不再渴求光明，那么眼前是否有光似乎已经不是很重要。拓拔默躺了下来，这条黑暗的路他不知走了多久，他的眼睛已经被消磨得有些暗淡，他闭上眼睛，不再想如何才能寻找到光明，在这座地下的城里，仿佛只有月光才能够穿过一些缝隙照进来，他突然觉得这是一个大大的坟墓，他几乎要睡着了。
“叮咚——”什么东西打在什么东西上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一声，两声，三声，大概是好久没有听到声音了，这声音在拓拔默的耳朵里是那样的清晰，一滴冰凉的液体滴在他的脸上，他睁开眼睛，在他头顶上方，周边的水珠聚拢来，他想起了他看到燕昭雪对着狼吹曲子的情形。好久好久，一滴水珠又滴到他的脸上，然后慢慢没滑到他的嘴边，叮咚的声音一直保持着那个节奏，水珠打在一个小小的水池里，荡漾起一圈一圈的水纹。过了一会儿，拓拔默慢慢起身，向小水池边走去，他的脚很无力，他蹲下，用手捧着水喝，一直喝，像永远也喝不够。
他突然停了下来，手中的水流回池里，发出杂乱的节奏。在他的对面，一根白骨从土里穿出来，他走过去，用手轻轻扒开土，露出了更多的白骨，他往下扒土，更多的白骨暴露在他眼前。
风吹着沙，燕昭雪感到一滴一滴冰凉的液体滴在她的脸上，她感到自己就要被淹没了，无极阵的幻像还在她的脑海中。她突然惊醒，看到铁征一身血迹，“快停下！”她对铁征道，奔驰的马的速度很快，风在她耳边呼啸。
“你别动。”铁征对她道，提了一下马的缰绳，马跑得更快了。又一滴血从刺穿铁征左肩的箭尖上滴下来，滴到燕昭雪的脸上，燕昭雪看着铁征，那一刻她忘记了一切。
马又奔了一会儿，铁征连同他怀中的燕昭雪从马上摔了下来。燕昭雪一伸手抓住铁征的衣服，两人坐在地上。“你——”看着铁征，燕昭雪想说的好多话一时之间竟说不出来。
“一直往前走，不远处就有一条河，我们要到那里。”铁征伸起右手轻轻抹去燕昭雪脸上的血迹。
“我先给你疗伤。”燕昭雪将手伸向铁征的肩。
铁征摇了摇头，“我们先离开这里。”他说话已经有些吃力，“我没事，你是水做的骨肉，而我呢，铁打的身子。”他不想让燕昭雪停下来，如果不幸遇到龙卷风，以他们现在的情形，他不敢想象，他刚一说完就靠在了燕昭雪的肩上。
“铁征大哥。”燕昭雪轻轻叫了一声，她知道铁征已经昏厥了。她将铁征扶正，点了他肩胛上的穴道，轻轻将手放到箭上，握紧了箭，她的手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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